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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算是紀念我玩了這麼不錯的遊戲,因此才寫的同人

  因為劇情是以自己推理出的真相為前提,如果看不懂這個故事,請先看我的觀後感「我的病房」,謝謝

  ※時間點是達成右邊結局之後

 

  「……沉默~沉默!喂喂喂~沉默!」

 

  我行走在以藍和白為基調、除了九道門便什麼也沒有的空曠走廊,同時困惑的心想:從剛剛就一直聽到長舌小姐在叫人,但那個人到底是誰呢?記憶中,整個「病房」並沒有這號人物啊?

 

  「可惡,沉默!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話啊~!」突然,一個力道重重的拍在我後肩上,我嚇了一大跳,趕緊轉過身看,只見垂著兩條馬尾、長長的舌頭都伸出嘴巴外的長舌小姐正不滿的瞪著我。

 

  如果不讓她消氣,之後長舌小姐一定會大肆宣揚我做了什麼壞事,我只好趕快拿出紙和筆,慌張地寫著:『妳剛剛在叫我?可是我的名字叫「我」啊!』

 

  長舌小姐咧開嘴,長長的舌頭像蛇一樣靈活的蠕動著,濕黏的唾液悄悄滑落了些許:「我說啊~!沉默,你可真是不聽人說話呢!明明之前大家聚集在右邊時~就討論過叫『我』實在太難唸,乾脆幫你取個新名字『沉默』了~!這個主意還是我提出來的呢!啊哈哈哈!」

 

  「你想想看~以後我想說你做了什麼壞事、喔不是,以後我想說你有什麼新消息時,卻一直『我』來『我』去的~感覺上壞事不就變成是我做的了嗎?而且大家一定也會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啊!這樣我要怎麼暢快地和人聊天呢~?如果要我閉嘴簡直就和讓人家去死一樣──」

 

  結果還是想說我的壞話嘛……我很無奈,但看長舌小姐還在那裏滔滔不絕,實在沒辦法就這麼打斷,只好安靜地聽她繼續說下去。

 

  如果不能說話有什麼好處的話,應該就是不必一直回應長舌小姐的話吧?我聽到後來已經在恍神了,基本上是左耳進右耳出,長舌小姐才終於告以段落:「──所以說,這個給你!」

 

  「……?」我困惑地看著長舌小姐遞來的擴音機,只見她嘻嘻一笑:「沉默偶爾說話,聲音也是小到讓人聽不見呢~!有了這個的話,就可以大聲地講出來了喔~!啊哈哈哈哈!」

 

  「……謝……」我擠壓喉嚨,非常勉強的、費力地想要張開雙唇,只是還沒等我說出聲,長舌小姐丟下一句「那麼,我接下來要去找自負者聊天了!」就跑掉了。

 

  我呆呆地看著手裡的擴音機,雖然非常感激長舌小姐的心意,但她為什麼要突然送我禮物呢?

 

  想了想還是理不出頭緒,或許長舌小姐只是一時心血來潮吧?於是,我不再自尋煩惱,繼續前往我本來的目的地,我在這裡的居所、1號病房。

 

  推開門,本來正低頭看書的病態先生立刻轉而望向我,他抬高長長的脖頸、自然地扭了一圈,慘白髮絲之下的漆黑大眼泛起了笑意,如同他大大抿起的笑容。

 

 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,總覺得病態先生特別注意我的一舉一動,我一有什麼風吹草動,他永遠是第一個作出反應的人,就連熱愛八卦的長舌小姐都沒有病態先生敏感。

 

  「哈囉,『我』。」病態先生的嗓音如同他的笑容,就像黏膩的蜜糖般柔軟甜美,並且每說句話就會扭一圈脖子:「剛剛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好事啊?」

 

  我並不意外為什麼病態先生會知道,因為他每次都會知道,所以我並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問題,而是用筆寫下我另一個困惑:『長舌小姐說,大家已經決定叫我「沉默」了,為什麼你還是叫我「我」呢?』

 

  「很奇怪嗎?『我』才是你的名字啊。」病態先生一臉理所當然,「如果不喜歡大家擅自幫你取名字的話,我就去好好唸他們,我的話,他們應該還是會聽的。」

 

  是啊,病態先生在這個病房似乎有比較特殊的地位,就算是難相處的人,也會乖乖聽他的話。我想了想,還是寫下:『其實也沒關係,我不介意大家怎麼叫我。這就像綽號之類的吧?』

 

  「是嗎?如果你能接受就好了,他們只是想和你好好相處,絕不是有惡意的。」病態先生溫和地說,「病房裡的每個人,都是你的夥伴。」

 

  「……」聽病態先生這麼講,我有些害羞、但也非常高興。因為,我也一直……想和病房的大家成為朋友。

 

  「對了。」病態先生突然拿出十二朵白色的小花,放在我的手上,「既然要和大家好好相處,不如就送他們一點小東西怎麼樣?你從2號病房開始,一個一個把花朵送給大家,相信他們收到一定會很高興的。」

 

  我接下了白花,雖然外表樸素,不過花兒自然而然地散發出清新淡雅的芬芳,不知道是什麼品種?『病態先生,謝謝你。』

 

  「不用謝,這是我該為你做的。」一如既往的,病態先生體貼的包容著我,但就在我要踏出房門時,他突然開口:「還有,東西太多你可能沒辦法拿在手上,是不是拿個袋子比較好呢?」

 

  「……?」明明我要送的只有這些小花,怎麼會拿不動呢?雖然我這麼想,但還是乖乖聽從病態先生的建議,從房間拿了個空袋子後才離開。

 

  我踏入2號病房,卻只看到持續先生一個人,他躺在床上、彷彿入魔般死盯著手上的照片,鮮紅的瞳孔瞪得大大的,就連眼白都因為充血而變得紅通通。

 

  和他同房的長舌小姐不在,應該就像剛剛說的,去找自負者小姐聊天了。我湊上前,看持續先生現在的狀態,大概很難只用寫的就讓他注意到,只好晃了晃他的身子。

 

  不出所料,持續先生立刻受到驚嚇的彈坐了起來,已經找不到其他顏色的紅色雙眼還狠狠瞪了我一眼,魄力十足:「……幹嘛?」

 

  『這是病態先生要我送你的。』我拿出白花遞給他,持續先生先是一語不發的看了會兒,才接過花朵:「……你等等。」

 

  「……?」我疑惑的看著持續先生起身走到了櫃子,他翻找一下,並從中拿出一張照片:「這張照片,就當回禮了。」

 

  我接過來,驚喜的發現:這是我們上次在右邊的房間開完派對後,大家聚在一起拍下的合照,上面每個人的表情都不盡相同。而負責拍攝的……就是即使待在裡面也沒辦法入鏡,索性幫忙拍照的清除先生了。

 

  「好了,快走吧,我還想看照片呢……哼,哼哼哼……」持續先生咕噥幾句、又發出了奇異的笑聲後,就回去躺在床上,繼續痴痴地盯著照片了,我不敢再打擾他,只好在心裡道謝後默默地退出房間。

 

  下一個是3號病房,我走進去時,看見正對著蘋果喃喃自語的聰明先生,以及躺在床上……「又」變成屍體的劊子手先生。

 

  「……唔欸嘿嘿嘿,看看是誰來了?」聰明先生突地轉頭看過來,他的雙眼迷離毫無焦距、甚至透出些許瘋狂的氣息。我知道,在他薄荷色圓點的睡帽之下,藏著少了一半的頭顱。

 

  『聰明先生,這是病態先生要我送你的。』我拿出了白花,而聰明先生在「嘿嘿嘿」笑幾聲後就收下了,同時遞給我原本他對著說話的蘋果:「那麼,這顆蘋果送你吧,就這樣隨意地、不需要思考理由,因為蘋果也是什麼都沒想地掉下來對吧……」

 

  『謝謝你。』我接下了蘋果,聰明先生則安靜地凝視了我一會兒,才又咧出了怪異的笑容:「……唔欸嘿嘿,不客氣。」

 

  有時候,我覺得聰明先生其實不像表面上這麼瘋癲,要問為什麼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。

 

  我前去劊子手先生的床鋪,看著身穿黑色連帽衫,肌膚蒼白、已經是個死人的他,雖然知道他很快就會復活,我心裡還是有些悲傷。

 

  我輕輕地把白花像是祭奠般,放在了劊子手先生的枕頭旁,為了不打擾這沉靜的氛圍就想躡手躡腳地離開,但我才剛轉過身,就猛然聽到好一陣嗆咳聲。

 

  我驚訝的轉回頭,看見復活的劊子手先生邊劇烈的咳嗽,邊慢慢地坐起身子:「……咳、咳咳咳……這次,是在床上復活啊?好多了,和在地上時全身痠痛比起來……」

 

  他拿起了白花,抬眼望向我:「這朵花,是沉默你送給我的嗎?嗯……看來是這個香味喚醒我的,謝謝你喔。」

 

  『這是病態先生要我送給你的。』我寫著,但劊子手先生還是露出了微笑:「就算這樣,還是要謝謝你的心意。你等等,我找一下喔,應該是在這附近……」

 

  他從床下抽出了一束藍色花朵,色彩夢幻又不真實:「好像和你的禮物重複了,真是不好意思,不過我覺得這些花和你很適合喔……啊,小心!」

 

  我嚇了一跳,趕緊移開腳步,原來在我身邊悄悄出現了一隻小蟲,差點就踩到它了。

 

  「呼,嚇死我了,好險沒有踩到……」劊子手先生彎下身,將手裡的白色小花探向地上那隻蟲,蟲子便順著花瓣迅速地往上爬,不一會兒就在花蕊中失去了蹤影。

 

  看到這一幕,我不禁在紙上寫下『劊子手先生好溫柔啊』,他見了害羞地笑起來:「我只是……不喜歡殺生而已,因為死亡是非常痛的,雖然我每天都會死一次,但每次都還是很痛。」

 

  ──之所以會每天死一次,是因為我經常在腦海中,想像自己……

 

  這個念頭在霎那間閃過了我的腦海,我愣了下,覺得自己剛剛好像想到了非常不好的東西,但等我再仔細回想,卻又什麼都記不起來了。

 

  ……好奇怪,在和大家講話時,偶爾會有古怪的想法出現……我不敢再想下去,和劊子手先生跟聰明先生道別後,就趕緊往5號病房出發。

 

  一推開門,隨即有閃亮亮的光線扎了我的眼,我皺緊眉頭、瞇起眼睛,過了會兒才好不容易習慣這刺眼的光芒。

 

  而發出光芒的不明物體正是自負者小姐,此時她和長舌小姐開心地聊天,豐滿的胸部微微晃動,稍微蜷曲的金髮別上蝴蝶結,自負者小姐看起來就像個洋娃娃……會發光、而且感覺有點胖的洋娃娃。

 

  發現了我的來到,她瞥眼過來,用尖細的嗓音高傲地說:「喔~這不是那個陰沉的沉默嗎~?怎麼還是穿這身冷色系的衣服,太難看了吧~?真醜陋啊~呀哈哈哈!」

 

  「……」我從見面開始就非常不擅長應付自負者小姐,說實話……會有點想打她。

 

  我深吸了一口氣,還是拿出了白花:『這是病態先生要我送妳的,還有這朵是給長舌小姐的。』

 

  「哇!真的嗎,也有我的份啊!啊哈哈哈!」長舌小姐開心的收下了,自負者小姐雖然埋怨著「既然是要給我的,那麼也應該金光閃閃的才對啊~真是的,果然沉默就是不牢靠~」,但還是接了下來。

 

  「那麼~和陰沉的沉默不一樣,我可是非常清楚該如何準備禮物唷~鏘鏘!」自負者小姐從自己的櫃子上,拿起了金色的雕像……而且模樣正是自負者小姐本人。

 

  她還志得意滿的說:「雖然連我百分之一的美麗都沒有~不過沉默如果把它隨時帶在身上的話,就能美麗不少了~呀哈哈哈哈!就算對如此醜陋的你也這麼照顧~可要記得對我感恩戴德喔!」

 

  「……」我決定,一回到房間就把這尊雕像放在自己看不到的角落。

 

  「長舌妹妹,那麼妳的禮物呢~?」自負者小姐突然轉頭問道,長舌小姐則笑嘻嘻地回應:「我早就送給沉默了呀!話說我們剛剛聊到哪裡了?對對,你會不會好奇持續的那張照片,裡面的人到底是誰啊?我纏著問他好幾次了,可是他每次都不肯告訴我,到底要用什麼方式才能讓他招供啊──」

 

  ……唉,看她們已經忘我的聊了下去,就算我說謝謝大概也不會注意到吧。我無奈的走向太郎,長得就像機器人的他安靜地佇立在角落,身上穿著立領式的學校制服。

 

  『這是病態先生要我送給你的。』我拿出了白花,太郎則用有些僵硬的動作接下,他緩緩地開口、聲音死板平寂:「謝謝 你,雖然 花朵 對 讀書 沒有 任何幫助。」

 

  他從櫃子中取出了一本書:「這是 數學講義,老師 和 補習班 和 朋友們 都說 數學 非常的 重要。」

 

  我無言的接下,太郎並不知道,我有次在無意中看到了他的數學考卷,上面寫著50分……非常平凡的成績,也沒辦法說很好。

 

  太郎看著我,突然問:「1+1 的 答案 是 什麼?」

 

  「……」我用筆在紙上寫了一個大大的『2』

 

  太郎見到了,總是面無表情的他,突然嘴角抽搐著、做出像是在微笑的表情:「……就是這樣 應該就是 那樣才對,是人 的話 那樣 就好了。」

 

  「……」是啊,不需要煩惱、也不需要思考太多,只要知道別人給出的答案就行了。因為,一定只有那樣才是正確的……

 

  來到了6號病房的門口前,我有些戰戰兢兢的,不敢直接走進去。因為上次的經驗,我得知法外者先生的起床氣非常火爆……慘痛的代價就是被他狠狠攻擊了一番。

 

  最好還是拿個沙包再進去比較安全吧?可是上次那個沙包,用來抵擋法外者先生的攻擊後,就因為太破爛而丟掉了……好吧,只能希望法外者先生現在不是在睡覺了。

 

  我做好心理準備後,才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走進去,只有這裡的房間充滿了傷痕和破洞、滿目瘡痍,足見法外者先生的恐怖之處,至於本人……此時果然還在睡覺。

 

  唉,法外者先生只有在打架時才不會睡覺吧?還是把花放下後就偷偷離開吧……雖然這麼想,但我才剛把花放上他的櫃子,後方突然就傳來銳利的破風聲!

 

  「──!」我趕緊往前躲開,只見全身漆黑、僅鮮紅的眼睛擁有色彩的法外者先生正憤怒的瞪著我,手上的長指甲還尖利異常,每一指都像開鋒過的刀刃閃耀著尖銳的白芒。

 

  他光是外貌就極具攻擊性,張嘴時,更凸顯了犬齒部位的銳利獠牙,彷彿飢腸轆轆的猛獸,正等不及要大快朵頤一番:「喂喂、喂喂喂……!怎麼又是你這小子啊!特地送上門來,是要來給本大爺切碎的嗎!啊喂!」

 

  我非常害怕,但我還來不及寫什麼求饒的話,就見法外者先生露出嗜血的笑容,狂暴的抓了過來。

 

  不行!來不及躲開了!我恐懼的從袋子裡,隨便抓出一個東西來擋……「鏘啷!」發出了像是兵器對撞的聲音,只見法外者先生吃痛的後退,瞪大眼睛驚訝的看著我:「……喂喂,你手上的那個東西,是什麼鬼玩意兒啊?」

 

  「……?」聽他這麼問,我才回過神來,困惑地看著……手裡自負者小姐送我的黃金雕像。

 

  沒想到,竟然會被我本來打算當作垃圾的雕像救了一命……可是,我還是想把它放在房間看不到的角落。

 

  「喂喂喂,搞什麼啊那個東西,也太沒品味了吧。」法外者先生嘖了聲,和我的意見完全相同,「……切,真是的,沒興趣打下去了……我說你,沒事的話就趕快滾出房間,本大爺還想繼續睡覺。」

 

  聞言,我趕緊拿出了白花:『這是病態先生要我送給你的。』

 

  「……喔?」我本來以為法外者先生會不屑一顧,但他接下後,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他原本犀利的眼神,似乎稍微柔和了下來:「……哼,好吧,你的禮物就在那邊的地上,自己去拿吧,本大爺要睡了。」

 

  我還來不及問『禮物是哪個?』『清除先生在哪裡?』,法外者先生就猛地倒在床上,過了三秒後,我只能聽到輕微的鼾聲從枕頭中傳出了。

 

  「……」總之,法外者先生似乎挺喜歡那朵花的,真是太好了……至於他說的禮物,是指這個嗎?我拿起了地上的啞鈴,默默心想。

 

  就在這時,我感覺到有人輕輕戳著我的肩膀,轉過身去,雖然我還是什麼都沒看到,但我知道,站在我眼前的就是清除先生了。

 

  即使不知道確切位置,我仍然伸出了手,白花很快的被憑空取走,過一會兒就消失了,是不是清除先生收進自己衣服裡了?

 

  又過了一會兒,我看見一顆透明的玻璃彈珠憑空出現,接著是乾淨剔透、彷彿隨時會隱沒在風中的微弱聲音響起:「謝謝你。」

 

  『謝謝你,還有不客氣。』我如此寫道。

 

  來到了7號病房,我才剛打開房門,就「磅!」的一聲被什麼東西狠狠擊中……好痛。

 

  探索小姐,原來還沒放棄開門陷阱嗎……我痛苦的蹲下身捂住自己的額頭,同時聽見探索小姐天真爛漫、毫無悔意的話語:「咦~!怎麼又是沉默你啊!不好玩不好玩,沉默的反應我已經看過了啦!我想看其他人中招啦~!」

 

  她的雙胞胎姊姊、前進小姐馬上慌慌張張地高呼:「探探探探索!明、明明說過不能再這樣玩了!結果又傷到沉默了……嗚噫噫,該該該怎麼辦才好嗚噫欸欸……!」

 

  『探索小姐,妳好過分。』我哀怨地寫道,肌膚就像粗糙的樹幹、頭上枝枒還長出幾片葉子的探索小姐開朗地笑了起來,她應該是雙腳的部位還被好幾條蠢蠢欲動的樹根取代:「好啦好啦、對不起嘛!這幾個貝殼送給你,別生我的氣啦~」

 

  從自己床鋪的被子下,探索小姐拿出了藍色、粉色、青色等各式各樣的美麗貝殼,興高采烈的一個個放上我的手心:「這些都是我在走廊中撿到的喔!有時候那裡會出現好玩的東西呢,每天我都很期待會找到什麼喔!哈哈哈~真有趣!」

 

  「啊!那那那、那我也……」脖子180度轉了一大圈、總是背部朝向他人的前進小姐連忙著急地從櫃子裡拿出一瓶香水,她遞給我,小幅度地露出羞怯的笑容:「上次的香水氣味很濃烈,我看沉默好像沒有很喜歡……所、所以,這次我挑了味道比較清淡的,希望你這次會喜歡……」

 

  『前進小姐真是體貼呢。』我發自內心的寫道,前進小姐輕輕的驚呼一聲,頭部立刻360度快速的旋轉起來,她的脖子還接連發出「嚓嚓嚓」的恐怖聲響:「沒沒沒沒這回事事事事!只只只是如果沉默能喜歡的話,我會很高興而已已已已──!」

 

  「喔~!前進原來會露出這種表情啊!好有趣好有趣,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呢!」探索小姐興致盎然地看著,都不怕自己姊姊的頭會「喀嚓」一聲斷掉。

 

  『這是病態先生要我送給妳們的花朵。』我將白色的小花拿出來,探索小姐見狀,馬上興奮的奪了過去:「什麼什麼?這是什麼花朵?好漂亮好漂亮,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!好高興~好有趣啊!真是滿足~」

 

  「……咦、咦咦咦?像、像、像我這種人真真真的可以收下嗎!?嗚噫噫欸欸欸~沉默,謝、謝謝你……」前進小姐的眼角甚至滲出了淚水,語帶哽咽的道謝,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。

 

  離開房間之後,我還沒走近8號病房,就見學者匆匆忙忙的推開門走了出來:「聽說劊子手已經復活了……?可惡,真是失策!他今天怎麼復活得特別快呢?我都還來不及記錄啊!」

 

  我拿出白花走向他:『學者先生,這是病態先生要我送給你的。』

 

  「嗯?啊啊……唉,反正劊子手那邊也已經來不及了,這邊的這件事也得記錄下來才行呢……」學者先生無奈地嘆氣,他收下了花朵,並將手裡的筆記本跟著遞來:「剛好我有將禮物拿出來,你就收下吧。要不要試著寫日記呢?將每天發生什麼事記下來,會有意想不到的樂趣喔。」

 

  學者先生送給我的,是一本藍色封面的日記本……總覺得這個顏色,在哪裡似曾相識……

 

  『學者先生,我有件事一直很想請教你……』看著將密密麻麻的字跡,寫滿整個暴露在外肌膚的學者,我好奇地寫下:『12日那天,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』

 

  之前看學者先生那麼急迫的樣子,那天一定有發生什麼了不得的大事,可是之後不管怎麼追問,他總是會笑笑著敷衍過去。

 

  「嗯嗯,這個嘛……啊,我必須快點找劊子手問他昨天是怎麼死的呢!不好意思,今天就先聊到這吧。」一如既往的,學者先生非常刻意的轉移話題後就越過我離開。

 

  唉,今天果然還是問不出來嗎……我有些失望,想繼續前往8號病房找敏銳小姐時,學者先生突然又轉過頭:「對了,敏銳的話不在房間喔!現在的話,應該又待在那扇神秘的門前面吧。」

 

  ……是「那扇門」嗎?敏銳小姐,為什麼經常待在那裡呢?我抱著滿腹疑惑,只好掉頭轉換目的地。

 

  在八個病房的中間,還有一扇非常神秘、無法開啟的門存在,而敏銳小姐正如學者先生所說,此刻她正蹲在門的左側,病青色的肌膚毫無血色,臉上甚至沒有眼睛。

 

  她是這麼的安靜、和周遭靜謐的氣氛又是這麼和諧,就像在霉斑中默默長出的真菌似的,讓我剛剛沒有注意到就擦身而過。

 

  我走上前還來不及做什麼,敏銳小姐的臉就已經轉向我,本來寧靜的氣息立刻轉變為明顯的不快:「……您靠近我是不行的,我討厭您。」

 

  我到現在還是搞不懂,敏銳小姐為什麼這麼討厭我呢?雖然百般無奈,我還是拿出了白花:『敏銳小姐,這是病態先生要我送給妳的。』

 

  「哼,想要用禮物來收買人心嗎?真是不行啊……嗯?」接下花的瞬間,敏銳小姐露出了像是驚訝的表情(因為沒有眼睛,所以判斷她的情緒有點困難):「這是,梔子花……」

 

  『梔子花?是這個花的名字嗎,真美啊。』

 

  「……什麼都不知道就胡亂說話是不行的,梔子花【Gardenia】的名字、和我相同……」大概因為和花同名的關係,讓敏銳小姐對這朵花有特別的感觸,「您說,這朵花是病態要你轉送大家的?」

 

  『是啊,不知道他是從哪裡拿到這些花的呢。』

 

  「梔子花嗎……是啊,我懂了,他想要送的對象、其實只有您吧……」敏銳小姐用很小的音量喃喃自語,我還來不及問她剛剛說了什麼,就聽敏銳小姐突然道:「您知道,這扇門的後面是什麼嗎?」

 

  『不知道,這扇門不是打不開嗎……』就連病態先生的手上都沒有它的鑰匙。

 

  咦?不過,印象中、我曾經有進去過啊……是這樣嗎?到底有沒有這件事呢?

 

  ……我,想不起來啊。

 

  「……呵呵,就算是病態也這麼不行不行啊,雖然不知道全部的事情,但我還是察覺得出來,病態他做了絕對不能挽回的事……我不是真的想知道這扇門後面到底有什麼,反正真相什麼的,全都是不行的……」

 

  『……敏銳小姐?』

 

  「……好了,花送完了,您也差不多該離開了吧?」敏銳小姐歛起了原本嘲諷般的微笑,冷淡的說:「只要您靠近我,我的眼睛就會隱隱作痛、非常討厭,所以才說您很不行啊。」

 

  「……」果然,我還是快點走比較好吧……我正要沮喪的離開,敏銳小姐突然把放在自己腳邊的書遞給我:「這個送給您了,就當作是回禮吧。」

 

  『……謝謝妳。』雖然我一直很想知道,沒有眼睛的敏銳小姐到底是怎麼看書的呢?但最後我只是小心翼翼的收了下來。

 

  走在回房間的路上,我拖著充滿了大家送我驚喜的袋子,突然想到:雖然有些禮物看起來像是白花的回禮,但有些很明顯是預先準備好的……大家是不是早就協調好,說要在今天送我這些禮物呢?

 

  尤其是病態先生,在我踏出房間前就先叫我準備好袋子,很明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……說不定,正是他為我策劃這場驚奇的呢。

 

  當初和大家不熟的時候也是,我經常受到病態先生的幫助,他給了我許多和大家交朋友的提示……

 

  這次,也該是我回報他了。

 

  「『我』,你回來了啊。」在1號病房中的病態先生一看到我,就高興的笑了起來,脖子同時扭了一圈:「如何?收到禮物時有沒有很開心啊?」

 

  『非常非常的開心,謝謝你,病態先生。』我鼓起勇氣,從背後拿出了一張紙:『然後……這個,是我想要送你的禮物。』

 

  「……咦?我也有份嗎?」病態先生像是完全沒預料般瞪大了眼,脖子也停止扭動了,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麼驚訝,「……謝謝,不知道要怎麼陳述我現在的心情…………好開心呀。」

 

  「……太好了。」當這句話從我的嘴裡說出來時,我一時間還沒注意到發生了什麼事,直到病態先生因此又笑瞇了眼,我才發現我剛剛居然很自然的開口了。

 

  「太好了呢,只要『我』繼續和大家相處下去,一定很快就會想起來該怎麼說話了吧。」病態先生邊說,邊展開了手裡的紙張。

 

  那是一張畫,我不知道能不能稱得上出色,但我想應該有將自己和病態先生的神韻給表現出來。在畫裡面,我和病態先生兩個人肩靠肩的坐在草地上,靠近湖畔,彼此笑得很暢快的樣子。

 

  「……畫得很好呢,我很喜歡。」病態先生輕輕地說著,一手同時慢慢撫過了畫作。

 

  忽然,他的動作突兀地停了下來。

 

  「……『我』,雖然這麼說很突然,但可以請你借我下藍色的蠟筆嗎?」

 

  「……?」雖然不明白病態先生為何突然這麼說,但我還是乖乖的拿去遞給了他,而他在接過的瞬間,猛然將畫作壓在地板上,拿起藍色蠟筆用力的塗抹起來!

 

  「──!?」我發出了像是慘叫的聲音,病態先生這時才回過神來,呆呆地伸長脖子、轉頭扭向我。

 

  總是泛著笑意的漆黑大眼,此時卻茫然無神,空洞呆滯的眼神甚至令我不寒而慄。

 

  ……這個時候的病態先生,到底在想什麼?我,真的了解總是對我很溫柔的這個人嗎……?

 

  「啊……真的是,很抱歉……」過了一會兒,我才聽到病態先生有些乾澀的發出聲音,「只是,剛剛看到『我』的畫有個地方畫錯了,所以才想修改回來……」

 

  我畫錯了?到底是什麼地方?話說就算是這樣,也不用拿藍色蠟筆這麼用力的塗吧,要是毀了畫怎麼辦啊……我有些負氣的從病態先生手中接過畫作,發現他塗抹的地方,只侷限於湖畔中的我的倒影。

 

  ……我的這裡,哪裡畫錯了呢?我回憶了下,驚訝的想起:我的倒影身上穿的衣服,我原本畫成了紫色。

 

  可是這沒道理啊,在草地上的我明明和現在的我一樣,都是穿藍色的衣服,為什麼在畫倒影時,卻變成了紫色呢……?

 

  「……病態先生,『妳』在哪裡呢?我,找不到她……」在恍惚中,我詢問著病態先生,即使我根本不知道「妳」是誰。

 

  「……『我』,你在說什麼呢?根本就沒有『妳』這個人啊,你是不是太累了?」病態先生恢復了原本的笑容,如同黏膩的蜜糖般柔軟甜美。

 

  「……」

 

  是啊,我在說什麼呢?

 

  不需要有『妳』這個人,因為只要待在這裡、和大家生活在一起,我就非常快樂了,根本就不需要繼續追究下去……

 

  因為真相什麼的,肯定是不行的。

 

  「對了,雖然禮物都已經送完了,反正也沒什麼事好做,不如就開第二次派對怎麼樣?」病態先生笑著提議,「一定,也會像上次一樣、非常快樂的。」

 

  我什麼都還來不及說,病態先生已經走出了房間:「那麼,我這就去通知大家吧。『我』,等一下要記得來到右邊房間喔,我會一直……等待你的。」

 

  「……嗯。」

 

  在病態先生出去找大家時,我也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做什麼,發了一會兒呆,我突然想到敏銳小姐送給我的書籍。

 

  我從裝滿了啞鈴、貝殼、彈珠、雕像、花束……等等的袋子中,取出了草綠色封皮、上面印著「植物百科」四個大字的書本,就這樣一頁頁的、漫無目的地翻閱起來。

 

  突然,我在書本的其中一頁、介紹著「梔子花」的項目中停了下來。

 

  在書頁上,有張和病態先生拿給我的花朵一模一樣的圖片,上面除了介紹這朵花的生長習性,還有它的花語……

 

 

  走在通廊上,眼前只有藍色和白色鋪展開來,我看了病房單調樸素的裝潢已經有整整十年,真希望「我」在當初可以想出更漂亮一點的房子……嘛,雖然在這個時候抱怨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。

 

  縱使我出來的目的,是為了通知大家召開第二次的派對,但我並沒有馬上去找其他人,而是來到了左邊的房間。

 

  這裡一直都是空的,病房中的大家都不清楚這裡用來做什麼,因為每次的聚會只會在右邊房間進行,雖然有人偶爾會問,但我都會適當的搪塞過去。

 

  如同整個病房都是「我」所製造出來的,左邊房間自然也是因為他的希望而存在,即使這裡的使用目的,只剩下我能理解……

 

  因為另一個知道的人,在「我」又一次無意識中來到這裡時,我為了不再等待而殺害了。

 

  幸好,「我」選擇和大家一起和睦相處,若他無法接受這些人的話……不,現在思考這個,也已經沒有意義了。

 

  「我也做出了選擇……而且,我的選擇沒有錯……」我低語喃喃,「這麼做,對『我』一定也比較好……」

 

  縱使,這不過是我的一己之私。

 

  ……我也已經無法回頭了。

 

  從衣袖裡拿出了白色的小花,我對著它輕輕地笑了。和敏銳同名的梔子花,我在一次無意中發現了它的花語,因為感覺和我很相似,就多留了一朵下來。

 

  等待的愛。

 

  「……好了,還是趕快叫大家到右邊的房間去吧。『我』現在一定,也在等待我了……」

 

2015.08.13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  其實,病態應該是不想殺死「妳」的,在遊戲中他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,但是為了讓「我」留下,他還是這麼做了,即使明知會懊悔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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